昨日接到好友的WhatsApp訊息,她父親於淩晨去世了。
愕然。有些不能接受。
安哥雖有些高血壓,吃藥控製得好好的,怎麽突然說走就走?
所幸行動管製令於昨日起改為有條件行動管製令,人民雖仍不能跨州行動,但能跨縣,我得親自去送帛金,除了去拜祭一下安哥,主要是看看我的好友。
她與父親的感情最好,安哥走得這麽突然,我不敢打電話去詢問打擾,畢竟辦喪事的人家,哪有時間與精力去應付來自四面八方親朋友戚友的電話詢問,傷心都不夠用了,唯有親自去見面、慰問,讓她減輕心理負擔。
靈堂設在她哥哥家。中午時分,靈堂除了幾個在雪隆區的親戚,無人,而那些遠在他州的其他親人都不能到來拜祭,不能送安哥最後一程,這個冠病疫情,導致了許多生死無奈。
然而,更無奈的,竟是安哥原來因小中風進院做檢查,被留院觀察時,家人都被院方禁止探訪。是的,為了防疫流程,院方可以阻止外人探訪,但若連病人的狀況不告知家人,甚至不讓雙方聯絡,就太不近人情了。好友是通過轉折的方式,托了好多人,才得知父親入院後的一些狀況,包括他正在使用著氧氣量和抗生素。
整整一星期,家人與病人被斷絕了聯系,而終獲得院方的來電時,卻是父親的死訊通知。
好友說,她一星期前送父親入院,一星期後再見,卻是包著白布的他,說著,泣不成聲。
我沒多餘的安慰,唯有聆聽。
在她的敘述中,我沒聽到她有恨和怨的情緒,只有悲傷。
一場疫情,傷了多少人的身與心。
在冠病下面臨生離死別,救人的,被救的,都是冒著生命的危險,院方的無情決定,她明白,而我也明白,只是,因如此,家人與病人都無法好好說再見,那將是還活著的人無法跨過去的,終生遺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