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香港廣智書局出版,一套三本的《聊齋》是我家最有“味道”的書──老味。
四十多年歷史了,這套書的封面顏色依然鮮艷,邊角的破破爛爛與封面褶痕,是它的光榮歷史痕跡,證明了曾被翻閱無數次。
書的原主不是我,也非我一直以為的父親,卻反映了他的黑歷史──借書不還。無視書主寫在書上的大名與購買日期,他大喇喇地佔為己有,最後由我繼承了。
當年,我媽的惡婆婆趁我父親在國外工作時,將我們母女四人趕出家門時,我迫不得已丟了好多書,有我父親的,也有我自己的,因為暫借居的地方,無法容納太多東西,只能舍棄看來“沒什麽用途”的書本了。除了金庸小說和一套四本的成語故事,我其他書都丟了,而父親的,我只帶走了這套不屬於他的《聊齋》,順帶把叔叔收集的一箱《當代文藝》雜誌一併帶走。
後來,搬到新家後,我家書櫃又慢慢豐盈起來,當然,這時候年紀大了些,看的書跟小時候都不一樣了,所以就沒再可惜那些丟了的書,因為不再適合我的年紀讀了。而當我的藏書越來越多時,為了騰出書架的空間,我為《當代文藝》找了新主人,送給研究新馬文學的學者,畢竟,曾有郁達夫任主編的《當代文藝》,是新馬文學的重要一筆。
扯遠了,還是說說這套老味書吧。
這是白話版《聊齋》,繁體字,幾乎每個故事都配有插圖。這套書到底收錄了多少故事,我不記得了,也不敢去翻閱,畢竟書的年代久遠,紙質可能都有些化粉,怕我的眼睛再遭殃受感染發炎,曾試過一次的痛苦,不敢再嘗試了,因為眼睛實在太珍貴,不值得為這老味書冒險,反正想重溫的話,現在有太多選擇。
雖然不再翻閱,但這套書也是我的啟蒙書之一,在我的心中是有位置的,畢竟它在我成長的路上陪伴了我不少歲月,要丟棄,我舍不得;轉送他人,我不是原主,沒那個厚臉,所以,還是讓它繼續存放在我的書架上吧!
《聊齋》的原主原來是我叔叔的同事,書也是他借的,不是我父親。為什麽不還書?叔叔說,他是他這同事的情敵,對方在他的婚宴上喝得酩酊大醉,從此不再與他聯系。沒想我只是隨口問問叔叔認不認識書的原主,竟問出長輩的愛恨情仇故事,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