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走路速度是要比同學們慢了很多的,計算過,現在的身體情況下,他們一步頂我兩三步。跟著隊列走,總是落隊很遠。
  
剛去學校那兩天,我很討厭走動,也不想參與他們,我甚至為了不走路,故意不吃中午飯。走路多累啊?不吃午飯我又不會餓死。
  
可是逃得了中午飯,逃不了確實需要走去上課。我必須要走動了。
  
一天,我實在不行了,我對管隊列的副班長說:「我走不了了。」,副班長平淡地笑了笑:「沒關系,你不用跟著隊伍,慢慢走就好了。」,我擡起頭,副班長走到了隊伍前頭,兇狠地維持著紀律,繼續管著隊伍慢慢走,就像根本沒有和我說過話一樣,也不多看我一眼。
  
我看向同學們,他們全部走自己的路,沒有一個人問奇怪的問題,更是沒有一個人露出嘲笑的表情和發出嘲諷的聲音,甚至我感受不到一丁點的註意力是在我身上的。
  
回來的時候,女同學默默無聲地扶了我一把。
我感覺到了尊重、平等與友善。
  
自此之後,我再也沒有缺席過一次要走路的事情,我盡力下樓梯吃飯,而不是讓同學或者母親特意趕來學校幫我跑腿;我正常走樓梯去機房上課,哪怕回到教室時我的體力已經透支。我盡力下樓去操場上曬太陽,就算體育課我也會參加,悠悠閑閑地坐在觀眾臺上威風凜凜地看著大家,手里拿著飲料瓶偶爾喝一口,看到裝腳殘逃避體育課的同學,我就笑了笑:「喲,怎麽了怎麽了?腳壞了?」
  
慢慢地,我感覺走路不是一件痛苦到死的事情,甚至,為了我的好同學們,我心甘情願走那苦逼的死亡之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