透過窗戶,我發現一只夜遊的黑貓在凝望著我。明明身處六樓之上,它不可能發現我;但它圓溜溜的眼卻死盯著我不放,仿佛能從我的雙眸背後看穿我真正的靈魂一般。我有些發怵,不知該怎樣應對,於是回望過去。它忽地長嘯一聲,搖尾擺首而去了,留下我呆楞在原地,不明所以。
不一會兒,它又回來了,卻不再看我,只是憂郁地望著夜空;我如何知道它的憂郁?一人一貓,一個憂郁地望著夜空,一個憂郁地望著貓。
貓又走了,再也沒有回來。我想起來它了。前幾日我曾在路上偶遇它,以為黑貓是不祥的象征——多麽可笑的偏見——於是大聲地對它呵斥,將它驚走。它如今這樣憂郁地望天,想必又遭受這般折辱了吧?可惜我未來得及對它道歉,它就這麽平白地溜走了。
黑夜裏,一聲貓的嗚咽。
兩處無奈的嘆息。